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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勇】时光遗址

                         时光遗址

——吾爱啊
——不要向往他们;
——不要向往传唱千古的风流名篇;
——更不做那露垂的油桐与野蔷薇。
——我宁愿我们做一双白鸟,
——振羽于沧海之上!

                         夜幕降临
                        满天星光
                   迷途的孩子啊
                        不要惊慌
                 沿着小路向前走
                        越过土丘
                       翻过山岗
              跟着吹笛子的汤姆
              伴着鹅妈妈的童谣
            在那日光消失的角落
            是你最终到达的地方
                            ……

勇利醒来的时候,耳边还回荡着这首童谣。

这是一九一六年二月十九日。二月份的梅斯城郊外,不算冷,天下起了小雨,地上格外泥泞。
勇利直躺在火车上,却觉得自己的骨头缝里都溢着寒冷和痛苦。
一列火车,载着医护人员,前往法国东北部的城市——凡尔登。
战争给人带来的恐惧如影随形。你从来都不知道,下一刻,是否有一颗炸弹在你脑袋上开花。车厢里沉默无声,有一些胆小的护士在不停发抖。这些人,有些刚从护校毕业,有的刚从另一个战场上捡来一条命。而对于这次任务,他们又不得不去。
“轰隆隆”火车进了隧道,周围倏然黑暗。
『呐……我们,会不会都死在凡尔登?』黑暗中,不知是哪个角落,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
『亲爱的,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勇利听到声音从自己身边发出,他听出是美奈子的声音。他和美奈子来自同一个小镇。美奈子已经从护校毕业十几年了,一直在小镇内的医院里做护士,算是这群人里阅历最多的。

“呼”的一声,火车出了隧道,夕阳从车窗里照进来,将最后一点余晖洒向大地,映在那些破碎的尸体上,他们的表情看起来幸福而又悲壮。

勇利翻了个身,重新闭上双眼。
           
                    夜幕降临
                    满天星光
               迷途的孩子啊
                   不要惊慌
                        ……

『维克托,你唱的是什么?』
『哈哈,这是俄国的民谣。勇利要学吗?』维克托抱着纸袋,和勇利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我要学。』勇利刚从学校放学回家,对于维克托来接自己感到很开心。
『那我来教你……』维克托垂下头来看着拽自己衣角的勇利。
勇利也抬头看向维克托,他的左眼被头发遮着,但能看到他眼中的笑意。半倚在地平线上的夕阳从维克托的身侧照过来,在他银白色的头发上镀了一层金粉,在他周围笼罩了一层暖色。
夜幕降临 满天星光 迷途的孩子啊 不要惊慌……

这些童年的回忆在勇利脑子里已经剩的不多了,但在梦里却如此清晰。维克托曾经经常送勇利去上学,曾经经常教他功课,曾经经常接他回家,曾经带他一起骑马,曾经教过他蹩嘴的俄国童谣……这些回忆让勇利格外珍惜,以至于他每次从梦里醒来,都会叹口气,抱怨自己醒来的太早了。

……

当天边抹上鱼肚白,火车缓缓停靠在凡尔赛城市边缘的一个老旧的火车站。
火车“吱扭吱扭”地停下,已经有士兵打开车厢门等着了。美奈子小心推醒勇利说到了,亏你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睡着。说完,美奈子又笑了。
勇利也笑了笑,看到美奈子眼中的血丝,想她肯定一夜没睡。他坐起来,拿着自己的行李向车门走去。车厢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勇利向车窗外看去,有些士兵在帮医护人员搭帐篷。看来是准备把这个火车站当成医护站了。因为车厢离月台之间的空隙有些大,所以有一个士兵在车门外等着,扶着每一位医护人员的手,说一句小心,帮他们跨过那块空隙。
勇利掏出眼镜戴上,低头看着那块必须要靠跳才能过去的空隙,自然地把自己的手搭上了那个士兵伸过来的手臂。
『小心。』
在勇利的手搭在对方手臂上时,对方小心提醒了一句。听到对方的声音,勇利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他。
对方穿着很平常的灰蓝色军官服,蹬着一双军靴,跨步站立,意气风发。袖口两道黄线显示了他中尉的身份。他没有戴帽子,阳光从他身后照过,他的银色头发在阳光下如此打眼,蓝绿色的眼睛也熠熠生辉。

『维克托?!』勇利惊讶,维克托也认出了勇利,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时间似乎都静止在这一秒,凝固在两人对视的眼神间。

在手头的事都干完后,已经过了中午。士兵间的气氛似乎没有被战争影响,特别是今天医护人员到了,士兵尤其开心,不用女护士动手,他们就把午饭准备好了。虽然都是难以下咽的干粮,但他们却好像在吃大餐,甚至有些都开始唱小时候的童谣。好不容易两人逃了出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说些话。
维克托参军有好几年了,两人也有几年没见面,然而见面之后两人又好像没有什么话要说,只是看着对方。勇利看出维克托眉眼间流露的疲倦,有些心疼,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维克托笑笑,说他也是前几天到的凡尔登,因为这边经常和德军起些小摩擦,所以上头就派了部队来这里。说完他就又笑了,说要感谢他的头儿,如果不是被派到凡尔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勇利。
勇利心里抽了一下,不敢确定他的感情是否和自己一样。他没说话,只是看着维克托。维克托比勇利稍高些,勇利能看到他垂下眼时投在眼睑下的,眼睫毛的阴影。
『你要不睡一会吧?』勇利坐在一个生了锈的铁桶上,毫不介意自己的医生服弄脏,把手插在口袋里,抬头笑着问维克托。
维克托答应了,坐在勇利旁边,突然说,我要膝枕。没等勇利反应过来,就枕在了勇利的大腿上。勇利一惊,差点从铁桶上坐在地上,连忙绷紧了大腿。
维克托发出一声轻笑,没有一点儿戏谑的意味,抬起手推了推勇利滑到鼻尖儿上的眼镜,然后解下自己的手表,放到勇利手心,说让他拿着,十分钟后叫他。
见勇利有些奇怪地拿着手表打量,他说这块手表是他之前用军饷和立功奖励的钱买的,还说买了两块,另一块放在了梅斯军队的宿舍,想要……到后来维克托的声音越来越小,勇利也听不清了,问维克托想要怎么样,维克托却不再说,闭上眼说要睡了。
维克托身上还有硝烟火药的气味,不算好闻,呛得勇利鼻头发酸,竟然想要流泪。

『勇利你呀,我比你大了好几岁,你从来都没叫过我维克托哥哥。』维克托突然说了一句,之后就不吭声了。
勇利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也不说话了,低头看他睡觉。他睡觉很安静,如果不是他的眉头轻蹙着,胸部起伏和眼睫毛颤动的话,勇利甚至以为维克托死了。
呸呸呸,勇利驱散掉这样的想法,突然想起维克托教给他的民谣。

夜幕降临 满天星光 迷途的孩子啊 不要惊慌……

勇利哼唱出来,用另一只没有拿手表的手去摸维克托的眉心。

沿着小路向前走 越过土丘 翻过山岗……

他低头看时间,是下午两点零七分。

跟着吹笛子的汤姆 伴着鹅妈妈的童谣 在那日光消失的角落 是你最终到达的地方……

勇利摩挲着表盘,拿起来仔细打量,发现在表后盖上刻着极细小的Victor,这让勇利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不要害怕 不要彷徨 上帝跟随在你的身旁……
不要受红苹果的诱惑 不要听狼外婆的谎言 不要停驻 不要动摇……
那条小路的尽头 是你温暖的家 有爸爸在弹琴 有妈妈在做饭 还有你的姐姐 噢 她正在画画……
所以孩子 不要害怕 请沿着这条路 走到底吧 有星星给你唱歌 有月亮陪你说话 请不要害怕……

勇利唱完了民谣,觉得无聊,倒也不想再做其他事,就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寂寥荒凉的土地,由着维克托枕着自己的大腿睡觉。

『尼基福罗夫中尉!』
勇利听到有人叫维克托,这才低头看时间,发现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钟。他想要叫醒维克托,低头发现他已经醒了。维克托立马坐直了身体,站起身,对那士兵挥手。
『怎么了?』
『长官!有上头的指示下来,需要您做决断,请您来吧!』那士兵行了一个军礼,说了事情原委。
维克托看那士兵的神情不对劲,想恐怕是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马上就跟着他离开。

『维克托,你的手表!』勇利举起手表挥了一下。
维克托没有回头,对勇利挥了挥手,让他先拿着,等自己把事情处理完了再来向他要。
勇利没有回答,把维克托的手表放进了口袋,也离开了原地。
那天的夕阳很漂亮,火红火红的。勇利背着夕阳走,看着自己的影子越拉越长,觉得有点好笑。

回到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勇利还抿着笑。披集评价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看到勇利发春。勇利没有和他争辩什么。晚饭是护士准备的,勇利和其他人吃过晚饭,维克托还没回来。勇利有些心慌,手插进兜里又摸到那块手表。心里莫名安定下来。点了煤油灯,拿出一本书来读。直到大概十点钟,勇利拿出手表看了看,压在枕头底下,吹了灯睡了。

这是一九一六年二月二十日。没有人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

勇利是被炮弹炸裂声惊醒的。他一下子清醒,坐起来。披集披上医生服,看了一眼勇利。
『德国佬进攻凡尔登了。』披集留下一句话,冲出帐篷。
勇利也从床上下来,迅速穿上了衣服,就要离开帐篷。然而他又顿住,想了想,还是觉得把手表带在身边更好,又回到床边,把手表装进了口袋。
不知道战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此时天还蒙蒙亮,周围都是炮弹爆炸以及子弹出膛的声音。硝烟四起,烟雾弥漫。等勇利赶到医护站的时候,已经有伤员等待治疗。
勇利没有迟疑,马上开始工作。天越来越亮,伤员也越来越多,医护站越来越忙碌,勇利也越来越焦灼。他到现在都没有看到维克托,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甚至无时无刻不在想维克托。
在傍晚,勇利接到了一个伤员,让他心头一颤——这是昨天来找维克托的士兵。他小腿中了弹,头上也有伤口,脸上血淋淋的,勇利颤抖着手帮他包扎,心里从来都没有如此想让维克托此刻出现在这里,就算是受伤也好,也比此刻在战场上更让人心安。
等到了夜晚,炮火的声音越来越小,但火焰还是把夜空照得明亮,有其他医生来换勇利的班,勇利靠着撑着帐篷的柱子坐在地上,心乱如麻。
『请问胜生医生在这里吗?』
温柔的一声询问,让勇利猛然抬起头——维克托带着帽子,站在一个女护士面前,微笑着问她。
『维克托……』勇利站起身,看着维克托。维克托听到声音转头看去,粲然一笑。此刻战火暂歇,维克托的笑容,显得弥足珍贵。

勇利端来消毒水和绷带,让维克托坐在板凳上,自己蹲下来微微抬起维克托的左臂,看了看上面的伤口。他心疼地皱了皱眉,站起身用棉球消毒,一言不发。
维克托抬头看了看勇利专注的脸,低下头拽住了勇利的衣袍。勇利的动作顿了顿,想反正自己的外袍也够脏了,就让他拽吧。
一会儿之后,勇利又偷偷瞥维克托。他还带着帽子,帽檐儿遮住他的脸,勇利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想他肯定不好受,就加快了速度。
『今天中午我已经让人送消息到梅斯军部……估计运兵车今天下午就发了,明天应该能到……』维克托冷不防说了一句,勇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停下动作看维克托。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维克托也抬起头,眼睛里流转着温柔。勇利没说话,动作迅速地收拾了维克托的伤口,让他赶快回营地休息。
维克托看着勇利收拾东西的背影,突然从背后抱住了勇利。勇利刚把托盘端起,被维克托的动作吓得托盘差点离手。
『怎么了?』勇利没敢动。维克托的呼吸喷在自己耳边,有点痒。
维克托没说话,只是深呼吸了一回,然后松开手转身离开了帐篷。勇利被他弄得摸不清头脑,端起托盘扔了带血的棉球,把东西归位。手习惯性地插进口袋,突然摸到手表,勇利这才懊恼忘了手表这个茬,等以后再给他吧。

第二天清早,援兵的列车就到了。据说是来了两个师,刚下火车就拿了装备上了战场。

战争一直持续着,连让人歇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外科医生来了一批又一批,但勇利每天还是忙的团团转,两天没合眼都是常有的事。一转眼,已经过了几个月。维克托每天都会来医护站,不管他有没有受伤,非要在勇利身边待一会儿才愿意走。

『不知道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军部已经调过来几十个师了。』六月份一个晚上,维克托靠在勇利的肩头,这样叹了口气。法国的夏天不算太热,但空气潮湿,让人喘不过气。那天傍晚下了小雨,地上都是水洼,维克托的话里也似乎沾上了湿润。
『你不用担心我,我在医护站不会受伤。』勇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抬起手臂微微环住了维克托,轻拍他的后背。两人这样无言地站着……

战争开始的几个月来,德军大规模进攻,法军被逼的步步后退,但也有少数时候能击退对方。士兵和物资补给都装在卡车上,“轰隆隆”地通过凡尔登公路——这条连接前线和后方的唯一一条公路,把物资运往前线。

六月下旬,德军开始进攻苏维要塞。这次进攻从六月底一直持续到九月初。最终,法军守住了苏维要塞,德军挫败。

十月,法军开始大规模反攻,德军节节败退。十一月,法军相继夺回杜奥蒙堡和沃堡;十二月,德军撤退到战争开始时的战线,法军乘胜追击,基本收复德军先前攻占的阵地……

战争即将结束,士兵们都充满了斗志,甚至在医护站讨论凡尔登战役结束后,如果能回家的打算。而勇利却莫名心慌。
那天晚上,维克托依旧来医护站。
『估计这两天凡尔登的仗能结束,结束之后我们要回梅斯军部,勇利你们也能歇歇。』维克托说这话的时候,蓝绿色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亮晶晶的好像太阳照射下的一泊湖水。
勇利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但心里却一直不安定。在维克托要走之前,勇利突然冲上去,用力地抱紧了维克托。
『怎么了?』维克托也抱住勇利。
『维克托,答应我……这次战役结束后我们回家。』勇利和维克托额头相抵,鼻尖都碰在一起,呼吸交错。
『但是军队还有……』
『答应我!』勇利强硬的打断维克托的解释。
『好吧。』维克托耸了耸肩,微笑着答应了。勇利这才松开手,让维克托离开。
这天是一九一六年十二月十七日。

第二天到傍晚,炮火声停了,士兵们在战壕内发出欢呼声——凡尔登战役,法军胜利。
夜幕降临,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冲淡了几个月来的血腥味。士兵们不知从哪里弄来了红酒,在后方痛饮。勇利越来越慌——到现在维克托还没有来医护站找他。他跑出帐篷,跑到军队驻扎地,有些士兵在喝酒庆祝,而有些则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勇利蹲在一个士兵面前,问他:
『请问,尼基福罗夫中尉在哪?』
他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虽然他说出的每个字都是颤音。
那个士兵抬起头,发现是和维克托交好的医生。他的眸光暗淡下去:
『尼基福罗夫中尉,今早带着先锋部队,全部阵亡……』那个士兵垂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勇利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头皮发麻。
怎么可能呢,昨天不还说马上就要胜利了吗……为什么在这时候,死了呢……
勇利站起身,一言不发,朝前线走去。地面上一片狼藉,尸体残肢遍地都是,火焰在细雨中跳动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血液汇成一条河,弯弯曲曲地与默兹河交融,红色染赤了河水。 勇利不停地在尸体中寻找着,渴望看到银白色的头发,或者是像宝石般漂亮的眼睛。

最终,勇利停下,跪坐下来。他颤抖着手搬起一具早就冰凉的尸体,放在腿上,不顾他满脸的血去描绘他脸颊的轮廓。

“夜幕降临,满天星光……迷途的孩子啊,不要惊慌……沿着小路向前走,越过土丘,翻过山岗……”

勇利从来都没觉得俄语这么难念,让他如此难受,甚至唱不出下面的词……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里溢出,落在维克托的脸上,晕开了凝固的血痕。勇利停下唱民谣,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地哭着,他急促地呼吸着,想要大声哭出来,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半张着嘴,眼泪抑制不住地淌下来。

对不起,维克托……维克托,好喜欢,我好喜欢你……

雨稀稀落落地落下,敲打在被血浸透的泥土上,发出呜咽的声音……

一九一六年十二月十八日,维克托·尼基福罗夫中尉,阵亡。

一九一六年十二月十九日,凡尔登战役结束。除了留下的一个连士兵,其他士兵和医护人员撤离凡尔登。

所有医护人员前往其他战场,只有一位外科医生坚持要去梅斯城的军队。他要求整理尼基福罗夫中尉的遗物,上级根据尼基福罗夫中尉生前功勋,允许医生进入军队宿舍。
中尉的遗物很少,只有一本笔记和一块在枕头底下压着的石英手表。手表很漂亮,还在悄悄走动。医生把手表翻过来,后盖上刻着“Yuri”。士兵看着医生拿着手表,一言不发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拿着笔记本和手表离开了军队。

……

勇利突然惊醒,往维克托的怀里又钻了钻。维克托也被勇利的动作弄醒,紧了紧环抱着他的手臂。
“冷?”维克托低声开口。
勇利靠着维克托的肩头摇了摇头。
“难道想再来一次?”维克托的语调上扬,轻佻地往勇利耳道里吹热气。手在勇利光溜溜的腰上摩挲着,用无名指上的戒指去碰他腰窝的软肉。
“我做了梦。”勇利依旧把头抵在维克托的肩头。
“什么梦?”维克托伸长了被勇利枕着的手臂,拿起勇利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现在是凌晨两点多。
“我梦到,你死了……”勇利顿了顿,声音有点闷。
“嗯?”维克托把下巴抵在勇利的头顶,重新闭上眼。
“一百年前的凡尔登战役,最后一天,你死了……我抱着你的尸体,在雨里哭着……”
“那你呢?”维克托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听勇利说话。
“我活了下来……”
“那就是用我的命,换了你的命呐……睡吧亲爱的,没事了。”维克托在勇利的耳边亲吻。
“维克托……我爱你……好爱你……”勇利抬起了头,在黑暗里轻吻维克托的脸颊,也闭上了眼。
“我也是……”

窗外重新修建起来的凡尔登街道,已经看不到百年前的惨景。但我的爱,经过百年也依旧如此……

吾爱,我不愿错过。无论经过多少岁月,无论我们之间有多少话还没说,但是,此心不变。

————时光遗址·Fin————

后记

这篇本来要写另一个CP,但想了想还是维勇好一些【点头】。
民谣是我乱编的23333
最近沉迷黑暗童话我大概是没救了ORZ
两块手表被勇利埋了起来。
科普:凡尔登战役另称“凡尔登绞肉机”,关于残象我没有要仔细描写的打算,另外这场战役是一战的转折点。
文科生的胜利?
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膝枕。
本来是打算BE的_(:з)∠)_
后来想起语文老师之前对我说过的。中国人有一个奇怪的习惯——所有事都要求圆满。比如梁祝,比如孔雀东南飞,明明都BE了,非要人家化蝶,非要人家生连理枝。【她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LOF版的用的引言是赵老污的,我很喜欢她呀!
不算BE……吧,新年快乐!

附:民谣全文(自己编的)——

夜幕降临
满天星光
迷途的孩子啊
不要惊慌
沿着小路向前走
越过土丘
翻过山岗
跟着吹笛子的汤姆
伴着鹅妈妈的童谣
在那日光消失的角落
是你最终到达的地方
不要害怕
不要彷徨
上帝跟随在你的身旁
不要受红苹果的诱惑
不要听狼外婆的谎言
不要停驻
不要动摇
在那条小路的尽头
是你温暖的家
有爸爸在弹琴
有妈妈在做饭
还有你的姐姐

她正在画画
所以孩子
不要害怕
请沿着这条路
走到底吧
有星星给你唱歌
有月亮陪你说话
请不要害怕
请不要害怕

PS:这个民谣我在Word上排的好好的中间对齐,粘贴到Lof和长微博就……我有句妈买妣不知当讲不当叫

另外请给我小红心和小蓝手吧!本来是要好好谈恋爱的。然而这个脑洞是突发的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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